听到荒牧亲口承认无法离开漩涡列岛后辛罡的心凉了半截。
因为那意味着或许这里并不是真的有来无回，但至少想要逃离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本来辛罡急急忙忙出海就是为了抓紧时间尽快找到枪炮海贼团，让那些混蛋好好体会一下海木镇众人遭受的痛苦。
要是在这漩涡列岛浪费上个十天半个月，那些混蛋指不定就跑哪去了，甚至可能都化作海王类的粪便滋养海藻去了。
那样的话辛罡恐怕这辈子都会有口气压在心口无法舒缓。
“就真的没有离开这里的办法吗？”
辛罡不死心地向荒牧追问。
荒牧摊了摊手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也才到这鬼地方几个月，不过我们那里有一个人已经在这鬼地方待了六七年了。”
虽然荒牧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不能
不然那个六七年前就在这里的人就算是因为胆小没有离开，那总也该见过几个成功脱离的人吧？
“真的不能吗？”
辛罡还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荒牧笑着耸了耸肩。
“你可以去试试，反正我游出去一二百米后就完全无法再向外移动分毫，还好几次差点被吸入漩涡中心回不来了。”
“这样啊……”
辛罡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换了一个问题询问，
“是不是所有在外面被漩涡捕捉到的人都会被带到这里。”
“这个……说不准。有的人在中途就会陷入漩涡中心无法挣脱，然后被裹挟着沉入海底。那样的话基本上就是死定了。怎么？你有同伴被漩涡分散了？”
“嗯，不过那家伙水性比我好，应该不会有事。”
荒牧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那是当然，跟能力者比起来无论是谁都能算游泳健将。”
“呃……”
辛罡想要解释，但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刚刚立起的吃过恶魔果实的人设，也就只是配合着笑了一下。
“来跟我混吧！”
荒牧自来熟地将手搭在辛罡的肩上，
“跟那些下等人不同，我们就算在这样的地方也不必活得太辛苦。”
原本辛罡对荒牧还算可以的印象因为这句话瞬间崩塌得差不多了。
辛罡倒不是单纯到以为世间所有人都是绝对平等，他很清楚人与人之间是存在差异的，但荒牧这样极为随意地称呼其他人为下等人的行为还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也不用过多解释，只要想想某个落榜艺术生小胡子也喜欢这样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就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么傻逼了。
但辛罡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那个已经瘫在地上化为烂泥的男人。
“这家伙也是你口中的下等人吗？”
“嗯。”
荒牧走到男人身旁，一脸嫌弃地用鞋尖碰了碰男人的脑袋，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
“真是个又蠢又懒的下贱种，他要是能在工地上多努努力而不是逃出来，那就不会死了吗？”
“死，死了？”
辛罡震惊的转过身蹲下检查了一下男人的尸体，发现他真的已经断了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的动作应该不至于让他……”
“管他呢！”
荒牧倒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这样的蠢货总是会时不时出现那么一两个，明明在工地上下苦力每天还能啃点兽皮，却偏偏要逃出来挖树根啃树皮，要不是今天要找个人去钓鱼，我都懒得来找他。”
辛罡将男人的尸体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发现他虽然骨瘦如柴，但肚子却鼓鼓囊囊而且硬得像块石头。
根据以前看过的一些资料，辛罡推断男人恐怕为了减轻饥饿感吃了不少观音土之类不能消化的东西进肚。
辛罡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了躲避自己而耗尽了最后一丝心力还是被荒牧吓死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今天自己和荒牧不出现他也活不了多久。
见辛罡的行动有些奇怪，荒牧用随意，但实际上包含了一些命令意味的语气说：“对了，能帮忙把这家伙扛回去吗？他身上这点肉可不能浪费了。”
“你……”
辛罡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荒牧，眼神中有困惑，但更多的是愤怒。
只是荒牧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解释说：“别那样看着我，我又没说要吃人，只是需要用他的尸体来吸引一下附近海里没剩多少的鱼虾而已。”
但随后又应该是看在辛罡应该不弱的实力上，他又补充了一句。
“在这样一个鬼地方，任何物资都要充分利用，不然我们那么多人是在是养不起。”
诚然，如果真的是那种需要抛弃人性才能生存下去的绝境，别说拿尸体去钓鱼了，就算直接吃人也不是不可饶恕的。
但是从荒牧的态度中辛罡基本可以肯定漩涡列岛上的情况还没有到“失去兽性，失去一切”的地步，不然荒牧身上可不会一点点消瘦憔悴都看不见。
不过辛罡并没有发作，只是默默扛起地上男人那比看起来更沉重的尸体。
在荒牧的带领下辛罡来到了岛上向外延伸出去的一角，在那里停靠着一艘做工粗糙，但整体还过得去的小木船。
两人商船之后荒牧站在船头看了好一阵才坐下将小船朝邻近的小岛划去，一边划一边还跟辛罡解释，
“虽然外围和内圈的漩涡从来不会消失，但是在除了中心那座岛外的几座岛间会周期性的出现平静的海面，这时候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在各处来回。”
辛罡默默地点头，然后自己观察起了海面的状况。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内外的漩涡产生的牵引力相互抵消造就了这么一片平静的海域，真是很神奇的地方。”
但荒牧在辛罡说话之后却停下了手上划船的动作，带着些许居高临下的神态看着辛罡。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对着下等人的态度？”
“不能说不喜欢，只能说是完全不赞同。”
辛罡虽然身高比荒牧矮上一大截，但却气势完全不输地直视着荒牧。
“你不懂，只有制造出‘下等’，踩在那些下等人身上我们才能够带来长久的幸福与安定。”
荒牧带着教育口吻地对辛罡强调。
但辛罡却完全不吃这一套，笑着就是一句——“你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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