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我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惊醒。睁开眼，看见王铁柱正拿着把菜刀，对着雷万钧的机械残骸又砍又撬，活像个杀猪的屠夫。
"你他妈在干嘛？"我一把夺过菜刀，发现刀刃都卷边了。
王铁柱抹了把汗，指着地上那堆零件："苏姐说...要把雷哥的核心取出来..."
我这才注意到苏九萤正跪坐在角落，白发凌乱地披散着，手里捧着块闪着微光的机械核心。传送阵的意外传送把我们扔进了这个潮湿的山洞，洞壁上爬满会发光的苔藓，像极了某种巨型生物的血管。
"找到了..."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只见她纤细的手指从核心缝隙里抠出个芝麻大小的黑色晶体，"记忆碎片..."
我凑近看时，不小心踩到半截机械臂，那玩意儿突然"滴滴"响了两声，投影出一段模糊影像——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正在往尸体上打编号，最前面那具尸体胸口印着"0019"。
"这是...天庭矿工？"我蹲下身，发现雷万钧的机械臂内侧也刻着同样的编号，只是前面多了个"仿-"字。
苏九萤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缩："他的义肢材料...是用飞升者尸体改造的。"
王铁柱突然打了个喷嚏，鼻涕泡都喷出来了："所、所以雷哥其实是..."
"仿生矿工。"我摸着机械臂上的编号，触感冰凉。这玩意儿我太熟悉了，跟灵矿厂那些"充电宝"的材质一模一样。
苏九萤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几缕金丝。她颤抖着把黑色晶体按在洞壁的苔藓上，那些发光植物立刻像触电般疯狂生长，转眼就组成了一面光幕。
"除草术...还能这么用？"王铁柱看呆了。
光幕闪烁几下，突然显现出清晰的画面：一个满脸血污的矿工正拼命往镜头前爬，他身后是堆积如山的修士尸体。
"逃..."矿工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渡劫...都是骗局...充电宝..."
画面戛然而止。洞窟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苔藓发出的微光在轻轻闪烁。
我低头看向手里攥着的"逆天改命丸"，丹药表面的雷纹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和机械臂上一样的编号图案。苏九萤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
"林小凡..."她声音轻得像羽毛，"你记得灵矿厂的原料仓库吗？"
我当然记得。那个总是锁着的西区仓库，老张头说里面放着"特供矿石"，每次送货来的都是天庭快递员...
王铁柱突然开始翻背包："等等！我上次顺了块矿石样本！"他掏出来的正是那种泛着蓝光的"充电宝"原料，上面沾着泡面调料粉。
我们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看着苏九萤把黑色晶体放在矿石上。两者接触的瞬间，矿石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能源单位0019号，纯度97%，预计开采时间：三百年】
"草..."我嗓子发紧，"所以所谓飞升..."
"就是被做成人体电池。"苏九萤的白发在幽光中像一团燃烧的银焰，"雷万钧是他们最早期的试验品..."
洞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王铁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压碎了几丛发光苔藓。我们屏住呼吸，听见有个沙哑的声音在哼着走调的歌谣："采呀采呀采矿忙...挖完下界挖上苍..."
透过石缝，我看见那个天庭快递员正在洞口徘徊，手里的扫描仪发出刺眼的绿光。他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随风晃动，上面赫然印着：【质检员0018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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