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雷万钧的机械臂终于不"咕咕"叫了，改成了"滴滴"响，像台快报废的老式洗衣机。
"这声音比之前强多了，"老雷满意地活动着金属关节，"至少现在放屁没声了，适合偷袭。"
我蹲在"躺修班"的茅草屋顶上啃着灵果，阳光晒得人发懒。这灵果是苏九萤从后山摘的，甜中带酸，果肉里还藏着几粒硬籽，硌得牙疼。果核随手一扔，正好砸中底下路过的王铁柱。
"哎哟我操！"他捂着脑袋跳起来，"林哥，你这准头不去当体修可惜了！"
"少废话，"我轻巧地跳下来，落地时踩到一块松动的瓦片，差点崴了脚，"玄天宗大比后天开始，咱们的'反向内卷计划'得抓紧了。"
王铁柱挠了挠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发丝间还夹着几根稻草："可咱们连报名资格都没有啊......"
"谁说要正经报名了？"我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符纸，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听说过'幻术替考'吗？"
苏九萤从药房里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捣药杵："你们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她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袖口沾着几滴药汁，像是不小心打翻了什么汤药。
"正事，"我晃了晃符纸，"这可是咱们的翻身仗。"
（中）
玄天宗十年一度的"宗门大比"现场，人山人海。山门前立着块三丈高的巨型灵石碑，通体碧绿，上面用金粉刻着本届考核主题——"苦修方得大道"。阳光照在上面，晃得人眼睛发疼。
"苦修个屁，"我低声骂了句，感觉后脖颈被晒得发烫，"这帮老东西就知道忽悠人。"
转头对身后二十多个"学员"比了个手势："都记清楚流程：先装吐血，再假晕，最后'顿悟'收尾。演技差的扣工资！"
张伟紧张得手直抖，指节都泛白了："林、林哥，我上次吐血吐太猛，把痔疮崩裂了......"他说这话时声音越来越小，脸涨得通红。
"那你今天改'走火入魔'人设！"我塞给他一张暗红色的"经脉逆行符"，符纸上还带着苏九萤特制的血腥味香料，"贴背上，效果逼真还带抽搐特效。"
考核正式开始。第一关是"打坐耐力赛"。三百名弟子整齐地盘坐在白玉广场上，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灰蓝色的蘑菇。监考长老是个留着山羊胡的小老头，正背着手在队伍中踱步："心无杂念者，方可......"
话没说完，我们这排突然集体喷血——
"噗！噗噗噗！"
血雾喷得跟喷泉似的，还他妈带节奏感。我特意让苏九萤在符咒里加了点花样，有人吐的是鲜红色，有人吐的是暗红色，最绝的是老赵，他吐的血里还飘着几片"心魔碎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监考长老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这届弟子走火入魔率这么高？！"
老赵今天超常发挥。他贴了张"天魔噬心符"，边吐血边用沙哑的声音朗诵《道德经》，额头上青筋暴起，活像个走火入魔的苦修者。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处汇成一条细线，滴落在道袍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长老看得眼眶都红了，颤声道："此子道心坚毅，当评甲等！"
第二关是"破境幻象测试"。正常情况下，弟子们该盘坐冥想，展现"心魔历练"。但我们早有准备。
"启动B计划！"我打了个响指，指间还残留着灵果汁液的黏腻感。
二十多人同时激活幻术符，考场瞬间变成大型蹦迪现场——
有人幻化出"天劫蹦极"，紫色雷电化作弹性绳索，几个弟子在上面蹦跶得欢；有人在"心魔火锅店"涮毛肚，红油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最绝的是李铁牛，这个憨厚的农家汉子不知哪来的灵感，竟然投影出"师尊跳钢管舞"的劲爆画面，还配上了欢快的唢呐声。
监考长老的胡子都气歪了："成何体统！这......这幻象为何还有配乐？！"他手里的拂尘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下）
眼看计划顺利进行，意外却来了。学员里有个叫周小白的呆瓜，手抖贴错了符——他用的竟是苏九萤改造过的"灵气透视符"。这小子总是毛手毛脚的，上次还差点把丹炉给炸了。
"嗡——"
一道蓝光闪过，考场地面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地底纵横交错的管道系统。那些管道有粗有细，像是血管一样分布在整个广场下方，里面流淌着淡蓝色的液体——那分明是修士们的灵气！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甚至能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顺着管道望去，尽头赫然连着玄天宗后山的黑色高塔——那座总是冒着黑烟的诡异建筑。塔身上用血色朱砂写着四个狰狞的大字："灵气泵站"。
"卧槽？！"王铁柱的下巴都快砸到地上了，"玄天宗抽我们灵气当韭菜割？！"
我感觉到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难怪每次大比后总有弟子莫名其妙修为倒退，难怪那些内门弟子进步神速......
全场死寂三秒。
紧接着，监考长老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暴怒地掐起法诀："何方妖孽，敢窥我宗门大阵！"
"跑啊！"我一把扯掉幻术符，符纸在手中化为灰烬。二十多人瞬间作鸟兽散，场面堪比丧尸围城。我拽着还在发愣的周小白狂奔，这小子轻得跟纸片似的，差点被我拽个跟头。
背后传来长老歇斯底里的咆哮："抓住那群吐血的！他们痔疮是假的！"
我们冲进人群，撞翻了几处摊位。一个卖糖人的老头慌忙躲闪，手里的糖稀洒了一地，凝固成奇怪的形状。周小白跑得气喘吁吁，脸色煞白："林、林哥，我是不是闯祸了......"
"闭嘴！跑！"我死死攥着他的手腕，能感觉到他急促的脉搏。转过一个拐角时，我回头瞥了一眼——三个执法弟子已经御剑追来，剑光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白光。
我的心脏狂跳，喉咙里泛着血腥味。这下玩大了，但不知为何，我竟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兴奋。或许是因为终于撕破了那些伪君子的假面具，或许是因为......我们这群废物终于干了件大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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