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鸿殿夜
惊鸿殿内，烛火摇曳。
琴笙跪坐在案前，纤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曲调缠绵悱恻。顾雪瑶倚在软榻上，手中握着一卷奏折，目光却始终未落在琴笙身上。
"陛下，"琴笙抬眸，眼尾的朱砂在烛光下愈发妖冶，"夜深了，可要歇息？"
顾雪瑶淡淡扫了他一眼："不必。"
琴笙轻笑，起身走到她身后，指尖轻轻搭在她肩上："陛下日夜操劳，也该放松些。"
顾雪瑶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触碰："江南的税赋账册，你熟悉吗？"
琴笙一怔："这......"
"不熟悉就退下吧。"顾雪瑶合上奏折，"朕还有政务要处理。"
琴笙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却很快掩去，柔声道："是，臣告退。"
他转身时，袖中滑落一枚小巧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迷情香气。顾雪瑶瞥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二）梅苑孤影
萧景琰站在梅苑的廊下，望着惊鸿殿的方向。
夜风卷着梅香拂过，却带不来他想见的人。自从琴笙入宫，顾雪瑶便再未踏足梅苑。
"爹爹......"顾晏揉着眼睛走出来，"你怎么还不睡？"
萧景琰蹲下身，替孩子拢了拢衣襟："爹爹在看星星。"
"母皇说，星星会保佑好人。"顾晏仰着小脸，"爹爹是好人，星星一定会保佑你。"
萧景琰喉间一哽，揉了揉他的头发："快去睡吧。"
孩子走后，他独自站在雪地里，直到双腿冻得发麻。
（三）帝王心术
御书房内，顾雪瑶将香囊丢在暗卫面前："查清楚，里面是什么。"
暗卫嗅了嗅，脸色骤变："是南疆的'醉梦散'，久闻会使人意乱情迷。"
顾雪瑶冷笑："果然。"
"陛下，要不要......"暗卫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必。"顾雪瑶指尖轻敲桌面，"留着他，朕倒要看看，江南知府和南疆还有什么勾当。"
暗卫退下后，她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梅苑的方向。
她知道萧景琰在等她。
可她不能去。
（四）雪夜探梅
三更时分，顾雪瑶终于踏进梅苑。
萧景琰已经睡下，案上还摆着半碗冷透的安神汤。她轻轻坐在床边，伸手抚上他的眉眼。
他瘦了许多。
指尖刚触到他的脸颊，萧景琰突然睁开眼："......陛下？"
顾雪瑶迅速收回手，神色恢复冷淡："朕路过，来看看孩子。"
萧景琰苦笑："孩子们都睡了。"
"那朕走了。"她起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陛下......"他声音沙哑，"臣......"
他想问，想求一个答案。可话到嘴边，却成了："臣新学了按摩的手法，可要为陛下解乏？"
顾雪瑶怔住。
月光下，萧景琰的眼中满是卑微的恳求。
（五）卑微讨好
萧景琰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替她揉捏肩膀。
他的手法生疏，却极尽温柔。顾雪瑶闭上眼，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心口一阵阵发疼。
"陛下......"他轻声问，"这个力道可以吗？"
"嗯。"
"臣......臣还学了新的茶艺。"他声音越来越低，"明日可要为陛下煮茶？"
顾雪瑶突然睁开眼："萧景琰。"
他指尖一颤："臣在。"
"你不必这样。"
萧景琰僵住，缓缓收回手："是臣僭越了。"
（六）隔墙有耳
惊鸿殿内，琴笙跪在江南知府的密使面前。
"女帝根本没碰我！"他咬牙切齿，"她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密使冷笑："那就加大药量。"
"不行！"琴笙攥紧拳头，"她身边暗卫太多，一旦被发现......"
"怕什么？"密使丢给他一个小瓷瓶，"这是'蚀心散'，无色无味，混在熏香里，三日便可让人心智尽失。"
琴笙盯着瓷瓶，眼底闪过一丝狠毒："好。"
（七）帝王泪
顾雪瑶回到寝宫，挥退所有宫人。
她独自坐在龙床上，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为什么？为什么萧景琰要这样卑微地讨好她？
她宁可他恨她，怨她，甚至像从前那样冷着脸对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一滴泪砸在锦被上，很快消失不见。
（八）雪中梅
翌日清晨，萧景琰在梅苑门口发现了一个食盒。
里面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腊八粥，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平安符。
他认得，那是顾雪瑶的字迹。
「岁岁平安。」
短短四字，却让他红了眼眶。
他知道，她心里还有他。
可他们之间，终究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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