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办公室，刘杨正在写着什么、
听到敲门声，抬头一看，是看大门的大爷。
老爷子是厂里质检部主任的亲爹，算是关系户。
但人家做事一丝不苟，没人能说出个错来。
看见他找上门，刘杨还有点诧异。
没啥事的话，这老爷子可一般不往厂里跑，能进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带着不解，刘杨就问了。
“老爷子，你有啥事？”
“别站门外，进来说。”
瞧见刘杨招手，老爷子在门外摆摆手，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
但说话的时候，脸上能看出几分狐疑。
“厂长，我就是来传个话，传完我就走。”
“那什么，卫大胆下乡的大闺女找来了，就在我们厂门口站着。”
“要不是长得像钱氏，我也差点没认出来。”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刘杨点了点头，也明白那人找上门来的原因了。
下乡一趟，不仅爹妈下放了，弟弟妹妹都没落着好。
是个正常人，都能想到来厂里打听消息。
这么想着，刘杨就朝老爷子摆摆手。
“带她直接来我的办公室。”
有了刘杨的允许，老爷子去大门外，带卫大妮到了厂长办公室。
随后，他就退出去继续看大门了，留下刘杨和卫大妮交流。
看见卫大妮面带苦涩，刘杨冲她招招手。
“过来坐！”
卫大妮先是歉意的笑了笑，才在刘杨办公桌前的凳子上坐下来。
但坐的不是很踏实，一直在不规律的扭动。
“刘厂长，冒昧打扰了。”
“要不是事从紧急，我也不能这么晚过来打扰你。”
卫大妮一家从火车站到家属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将近四点。
在家属院耽误了功夫，再去了招待所开房，这一路也是花费了不少时间。
再来到厂长办公室的时候，也是快五点半了。
也就刘杨是厂长，要以身作则。
换做别的领导，这会儿，估计都要收拾收拾下班了。
卫大妮的这一声抱歉，也是合情合理。
见卫大妮这么客气，刘杨也没卖关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你这是，去过家属院了？”
“嗯！”
卫大妮点点头。
要不是去过家属院，她都不能知道，她下乡以后，家里还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走的时候，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不过是几年的功夫，怎么就物是人非了？
带着不解，卫大妮看向刘杨。
“刘厂长，我想问问我家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了现在的场面。”
“我下乡那会儿，家里都是好好的。”
真要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被一网打尽。
知道卫大妮的困惑，刘杨也没耽搁，就把事发的起因和过程说了。
又怕卫大妮怪罪到卫诗云身上，还在明面上提醒了几句。
“你爸妈的做法，你作为亲闺女，不可能一无所知。”
“他们既然敢贪墨厂里的补贴，又把诗云丫头磋磨成那个样子，想来也是仗着厂里不会有作为。”
“只可惜，诗云丫头是大勇的闺女，是毛纺厂恩人的亲闺女！”
说起这些事，刘杨就感觉，先前的郁气又冒了出来。
也是卫大胆和钱氏命好，没赶上不久之后的严打。
要是他再晚些时日动手，说不定惩罚的后果会更严重。
不过，卫大胆和钱氏的小儿子，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刚失手打死亲哥哥，就赶上了那一阵的严打，走的还算是大快人心了。
见刘厂长格外的严肃，卫大妮抿抿唇，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下乡的时候，确实知道她爸妈在磋磨堂妹。
但磋磨堂妹，总比磋磨她来的好。
那个时候，卫大妮的想法是，有堂妹代替她在家里当牛做马，总好过她自己当牛做马的强。
也是有了这样的念头，当下乡通知出来以来，她才会迫不及待下了乡。
也是幸好，她下了乡。
如果没有下乡，脑海里那本‘书’，可能就会出现在别人脑袋里了。
收起心里的侥幸，卫大妮对着刘杨尴尬的笑了笑。
“刘厂长，家里人的情况我都知道了。”
“也怪他们，在我走了以后变本加厉。”
“要不然堂妹那性子，是绝对不会闹到明面上来的。”
又和刘杨多说了几句，卫大妮就低着头离开了毛纺厂。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脑海里闪过的都是书里的剧情。
按照书里所写的内容，卫诗云那丫头早该死了才对。
眼下人不仅没死，还去了部队随军，这怎么和‘书’里写的对不上号？
再有，她爸妈和弟弟妹妹，也不该这么早出事的。
应该等她回了城，过上了好日子，让家里人嫉妒的眼红生事。
到那个时候，她被迫无奈出了手，才会有不好的下场。
可如今的一切，发生的也太早了。
她还没回城，又是谁，代替她做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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