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仰起头看了一眼萧茉，但又立马垂下了眼帘：“奴婢愿意跟在小姐身边，不怕贵妃的谋害。”
“你不怕？”萧茉玩笑般的问道。
春儿双手捏紧了衣角，重重的点点头：“因为奴婢相信小姐会保护好奴婢的。”
“这话我可从来没听别人跟我说过，没想到你人小小的，胆子倒挺大。”
萧茉跟她玩笑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丞相府门口。
沈芸守在门口等她们，远远的就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声。
“什么话没有听别人对你说过？”
她笑着迎上前去，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披风给萧茉披上。
萧茉看了一眼春儿，笑着逗她：“我说要把春儿留在丞相府，她高兴的说可喜欢我了
这句话你们几个没心肝的对我说过吗？”
沈芸帮她系披风的手懵的一停，眉尾皱的高高的：“这么肉麻的话，除了你那个阿修，谁说得出口……”
她话音未落，察觉到说错话了，连忙收起声音，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萧茉的脸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但没有大的变动。
“晚饭准备好了吗？春儿第一次进素栖院，我们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沈芸轻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眸：“准备好了，茯苓守着呢，你回去就开饭。”
萧茉点点头，转身叫上春儿就径直回了素栖院。
春儿一边走一边打量这个她未来的新家。
丞相府确实要比吴府大些，但与此同时，宅子里的烟火气就相对少了许多。
可当她踏进素栖院的时候，这个感觉又突然消失了。
特别是看到沈芸在外面和在房间里对萧茉的态度转变。
以及她一进屋就坐去桌边拿起筷子夹了块肉进嘴里嚼吧。
还烫的一边吃一边哈气，就好像她的身份跟萧茉是平等的一样。
另一个被唤做茯苓的丫鬟相对于她就要拘谨一些，但还是要比一般的丫鬟大胆许多。
进了房间门，这屋里的人瞬间像卸下了伪装一般，小姐没有小姐样，丫鬟没有丫鬟样。
虽然吴昭仪对她也很好，但也没有好到如此随性的地步。
看到春儿愣在门口，直勾勾的盯着这边，沈芸摇摇头，走上前去将她拉到了桌边。
“饿了吧？先吃饭。”
春儿回过神来，条件反射的抽回手给萧茉行了个礼：“和主子一桌吃饭，这不合规矩。”
萧茉把她按到凳子上坐下，将茯苓盛好的饭和汤推到她面前。
“我这里的规矩就是，屋外是主仆，屋内是朋友，当然，夫人或其他人在的时候除外。”
春儿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湿润的眼眸眨了又眨。
“可是奴婢是下人，怎么能跟小姐做朋友呢？”
沈芸啃着骨头，话都说不清楚也要插嘴解释：“我刚来的时候和你一样，茯苓也是，慢慢的就习惯了
快拿起筷子吃饭，吃完了还有事情商量呢！”
春儿一边打量着萧茉，一边颤颤巍巍的拿起筷子。
茯苓也才刚习惯和萧茉一桌吃饭，但心里的承受能力比春儿强些。
她扬起嘴角，笑的甜美可爱，给春儿夹了一块她觉得好吃的菜。
“小姐不是说了吗？屋里才是朋友，而且是私底下，屋外或者有别人在的时候就是主仆。”
春儿看着她，犹豫了片刻，拿起筷子咧嘴一笑：“那奴……那我就不客气了。”
吃完饭后，茯苓负责清理桌面，沈芸和春儿则跟萧茉一起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你跟在吴昭仪身边那么久，可知道些良贵妃的事？”萧茉直白的问向春儿。
春儿抿着嘴点了点头：“后宫里好多事都是她谋划的。”
“有证据或者证人吗？”
“有也已经被她清算了，但有一件事是我亲眼看见的。”
“什么事？”萧茉瞬间严肃起来，鹰眼如炬的看着她。
春儿回想了一下，目光失焦的描述着那晚她看到的事情。
“大概一年前的某天夜里，我去帮昭仪娘娘找……”
她顿了顿，想到萧茉和沈芸是知情人，便又接着道：“昭仪娘娘的心上人进宫前送给她的东西掉了
我去帮她找，结果在御湖边看到了良贵妃的贴身侍女在用粗绳勒一个宫女的脖子
因为天太黑，我没看清被勒的那个人是谁，但第二天，就有洒扫的太监在那里发现了上吊的宫女
接着，晴妃娘娘就被陷害皇子，宫女畏罪自戕而被打入了冷宫。”
萧茉撑着手，听的认真：“除了这件事以外，有没有其他什么事是让皇上很生气的？”
春儿皱眉想了想：“有，三年前，高婕妤怀的龙凤胎被人动了手脚，生下来是死胎不说还让高婕妤血崩而亡
皇上很生气，把接生婆和照顾高婕妤的所有人都杀了。”
“皇上就没查一查吗？”萧茉有些无语的冷笑了一声。
春儿却只摇摇头：“皇上自然查过了，据说是当时正得圣宠的姚夫人做的
姚夫人当即就被打入了冷宫，不到一个月就郁郁而终了。”
萧茉咬了咬唇，带着笑意扭头看了一眼沈芸。
沈芸和她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笑：“这件事有一半以上的可能是良贵妃做的
春儿我问你，是不是那次之后，后宫里就没有特别得宠的贵人了，渐渐的良贵妃就受宠了？”
春儿点点头：“对，在这之前，她还不是贵妃，只是一个正二品的昭容。”
她不解又震惊的看向萧茉：“小姐难道是想利用这件事对付良贵妃吗？”
萧茉摇摇头，啧了一声：“这些事都是很久以前的了，想找齐证据很难
最重要的是关键人物已经不在了，追查起来会更难。”
她所谓的关键人物指的是良贵妃的贴身宫女。
不过没关系，她本来就不是想翻出以前的往事来对付她，而是想先折断她的翅膀，再慢慢击垮她。
“芸，你去调查一下晴妃，高婕妤，姚夫人几人的家属在前朝都是什么职位。”
沈芸收起笑意，严肃的应道：“我明天就去。”
萧茉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撑着头：“你们下去休息吧，芸，带春儿去看看她的房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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