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的内丹给人类使用？”
濯枝雨听了槐夏的话忍不住皱了下眉：“你这让我想起来一件事，百年前曾有传言，声称妖血可治百病，还有着延年益寿的功效。”
“怎么可能，照传言那么说，那妖不都成香饽饽了？”
楚颜出声，对这个传言表示不屑，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妖和人类本质上是不一样的，先不说妖血对同类都没有任何用处，就算是有用，也不至于能够疗伤治病，更何况是和妖截然不同的人呢。
在她说完后，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楚颜一时间有点疑惑，尤其是在看见濯枝雨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时，心中惴惴：“那个什么，我说错了吗？”
“你没有说错。”濯枝雨笑着说道，但那笑容却显得十分清淡，仿佛只是嘴角微微扬起了一点弧度而已。他的眼神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冰冷而深邃，楚颜看不透其中蕴含的情绪，无端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和心悸。
“我没有说错……”
楚颜不明白了，她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被自己忘记了，又有点后悔他们说话，自己插嘴干什么，现在好了，虽然好奇，但总感觉不是自己应该问的。
玉鸣推门走了进来，接了话茬：
“正如你所说，妖确实成了人类眼中的香饽饽。他们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传言，本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思想，心安理得地聘请捉妖师屠杀妖族，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因为，妖血并没有传说中的那种神奇功效，它既不能让人长生不老，也无法治愈病症，喝下妖血的人会饱受折磨地死亡，这是给他们的惩罚。”
“给贪婪无耻之徒的惩罚。”
“那有些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下了呢？”
“你这只妖，是该夸你一句单纯好呢，还是说你愚钝好。”刚杀过了一条鱼，玉鸣的衣袍上不免沾染了几分血污，其他人都是坐着，只有刚进门的他居高临下地瞥来一眼，带着嘲弄。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于人类的厌恶，哪怕他自己也属于其中一员：“你觉得能够雇佣捉妖师的人，可能是城门前乞讨的乞丐吗，既得利益者，何谈无辜？”
濯枝雨倒是赞同玉鸣的观点，顺便帮他补充了些当年的细节。
场面一时间很是热闹，槐夏那个时候还没出生，长这么大濯枝雨也没给她讲过这种睡前故事，倒是不知道有那么多事情，系统早在最开始剧情崩坏的时候溜走，准备找管理局算账了，双鲤倒是对此格外感兴趣，一双眼睛熠熠闪光，很是专注。
哦，很久没见师兄露出这种神情了。
槐夏欣慰地笑了笑，刚想和宿白说些什么，就看见小狐狸一脸懵地坐在位子上，狐狸眼无神地盯着桌子，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怎么了？”
槐夏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不知道他是因为无聊还是因为什么，对上那双略带湿意的眼睛，她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轻轻地勾着他的手指：“都和你说了话本上是骗人的了。”
她以为宿白是觉得话本上那种妖用自己心头血救人的桥段是假的，产生了幻灭感。
“才不是这个原因。”
小狐狸抿唇，小狐狸不语。
发丝垂下，遮掩住小狐狸的神情。
槐夏这下子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了，宿白不想说，屋子里还那么多人，她只好等回头独处的时候再问问，只不过担心他心情更不好，只能又摸摸他的手，意思是不要生气，我现在还在关注着你哦。
“陈县丞只是个县丞，他既然能知道找妖丹来救患重病的女儿，哪怕是想死马当活马医，也代表有不少人想要对妖丹下手了。有人或许会碍于百年前的传闻而不敢轻易尝试，可人命最是廉价，聪明谨慎的或许找个实验品试一试，那个时候，百年前的炼狱或许又要重新出现了。”
“但是你们不是要去京城了吗？”
楚颜毕竟是被族人保护着长大的，一直被灌输的思想也只是在人类世界为非作歹会被捉妖师捉去，可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前些日子一直担心自己哪天会变成人类的奴隶，现在突然告诉她，她成了人类狩猎名单上的一员，就像是她吃烤鸡一样，可能不知道哪天就丢掉小命，任谁都是会害怕的。
可她知道，他们是准备去京城改变这一现状的，哪怕最开始的目的不是这个，但总是殊途同归，“你们肯定能够改变的，不是吗？”
槐夏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缓缓点了头，同时又忍不住想，前段日子说自己要去拯救世界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可谁知现在是真的要去拯救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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