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要攒着这些黄金，好应付将来的突发情况吗？
帮忙归帮忙，哪有这样帮的……她都有些心疼了，但又不好插嘴。
聂南激动，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这么顺利，这可不是一点半点钱啊！
“关兄，真的？”他反复确定。
“不然你以为我开玩笑？我不仅不要利息，我连本金都不要，我个人出资，全部资助巴山蜀地。”关宁语不惊人人不休。
若皇帝听到这话，不得将关宁当犯人审才怪。
能推动地方修路的，一般的富豪都没这个实力，除非是贵族世家，但关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将死之人，居然有这个实力！
聂南震惊，面露不可思议状，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不要本金，不要利息……
“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关宁话锋一转，神色陡然严肃。
聂南激动道：“敢问关兄，什么条件。”
“只要能做到，我代表整个巴山蜀地同意！”
关宁看了一眼楼心月，楼心月大概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将会很重要了，点点头，迅速去关上了门，并且让胜七等人在四周站岗，以防耳目。
做完这些，关宁才站起来，走到聂南的面前。
“聂兄。”
“我要打造的一支军队。”
砰！
聂南震惊，这句话就好像是平地一声惊雷炸在他的耳畔。
“军，军队？”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旁听的楼心月这才反应过来，关宁想要做什么，他真的开始了，不是说说而已。
估计聂南不来，关宁也要联系他了，属于是赶巧了。
“对，就是军队，而今的武朝病入膏肓，百姓民不聊生，各地藩王割据，听令不听宣，西凉为首，已经隐隐开始有造反的势头。”
“中原的战火，迟早是要爆发的。”
“为了自保，我必须得这样做。”
“我这样做，不是为了权力，而是为了将来的乱世，能有一块立锥之地。”
聂南久久无法平复，而后神色凝重，因为他知道关宁的话并非是空穴来风。
武朝四分五裂成如今局面，巴山蜀地是绝对无法独善其身的。
“可关兄……”
“军队不是那么打造的，且不说要掩人耳目，单单是辎重就是一个大门槛，蜀地那些府兵大多不全，连个像样的盔甲都没有。”
“没有辎重，再多人也不算军队啊！”
关宁咧嘴一笑：“这个你无需担心，我有！”
“啊？”聂南震怖，满脸不可置信，他知道关宁神通广大，但有一批辎重，这可就离谱了！
有钱不难，但拥有辎重，这是要杀头的。
关宁又道：“钱，粮，辎重，我都有。”
“但我现在缺人，京城这地方招募人员一旦多了，就会引起朝廷注意，所以我没办法操作。”
“但蜀地不同，那里偏远，朝廷很难知情。”
“如果你能帮我招募到三万蜀人青壮年，那么那笔黄金我就资助蜀地了，而且，我可以向你承诺，在未来的日子里，不管出现什么状况，我会力保蜀地不乱！”
聂南心动。
不是为了黄金修路，而是为了一个子孙后代的安稳生活。
关宁还在说着自己的想法：“……”
他一字一句，认真无比，是游说，也是承诺，年轻硬朗的脸庞透着一种杀伐果断和运筹帷幄的气质。
灯火映照在他的脸上，这一刻他的形象无限拔升。
楼心月看呆了，恍惚之间，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关宁，逐鹿中原，一呼百应。
关宁长达了半小时的晓之以情，最终用了一句“求人不如求己”彻底说动聂南。
“好！”
“关兄说的有道理，我也不愿意巴山蜀地血流成河，任人摆布！”
“那就依关兄所言，我愿意跟着你干！”聂南铿锵有力，双眼浮现一股一不做二不休的气势。
楼心月见状，玉脸忍不住苦笑，对朝廷怀有戒心的巴山族长，却被关宁轻松说服，生死相随。
要知道私自打造军队，这可是死罪啊！
“好！”
“但此事我要你全面保密，如果泄露一丁点，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羽翼未丰满之前，绝不可走露消息。”
“哪怕是引起怀疑也不行！”关宁非常严肃，他很清楚，若皇帝怀疑，那么罪名就是有了。
在其怀疑的时候，自己最好真的有！
“好，关兄放心就是，利害关系我知道，我回去就亲自办这件事，我会以招募劳役的名义来招揽这批人，从我巴山九族中的人优先挑选。”
“人齐了之后我会立刻通知你，但有一个问题……我不会带军队，更不会训练啊！”他面露一丝尴尬。
关宁道：“放心，这个我已经想到了，你只负责招人，训练的事我会来负责。”
“军官们我会在京城培养。”
“以后我会让余地龙代为传信，咱们保持密切联络就好。”
聂南重重点头：“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那批黄金我还是要还的……”他又道，毕竟那批钱太多了，他感觉自己太占便宜了。
毕竟三万青壮年，也不是劳役，就算培养成一支军队，也是有粮饷的。
关宁摇头：“这是我的诚意。”
“如果我这点诚意都做不到，以后拿什么来兑现我其他的诺言。”
“有了这一笔钱，你也能更好跟族内的长老们磋商。”
“总而言之，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聂南苦涩一笑，不再坚持，双手抱拳，弯腰行了一个大礼：“如此，我就替巴山数万万的穷苦百姓谢过关兄的大恩了。”
关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外面天色很晚了，不如在我府上过一夜再走吧。”
“不，关兄，我得立刻赶回去了，这个好消息我得快点通知回族内，一边着手修路，一边着手替你物色兵员。”
关宁也没有强求：“好吧，我送送你。”
“……”
不久后聂南离开了，来的快，走的也快，就好像从来没来过一般，但谁能想到就是这个平平无奇，旁人都在酣睡之时，一个未来将改变中原格局，甚至是所有人命运的决定，就此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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