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听着，微微吃惊，不由叹息一声，反应过来，多了几分忧色。
“这么说的话，秦川伯这一次的情况，应是不太好了。”
秦琼轻轻吐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民学一担，就在秦川伯肩上挑着，虽缺少底蕴，却多了几分自由，没有三家身上的束缚，这也是秦川伯能够在这一次论道之上立足的根本啊。”
秦琼说着，顿了下，又看向了秦怀道。
“这几日，你们就不要再打扰你们大哥去了，让秦川伯好生准备吧。”
“怀道，你帮我去找一个躺椅，等那一日，拉着我去曲江池畔。”
秦怀道皱了下眉角，闻言，稍稍犹豫：“阿耶，你的伤口·······”
“不碍事了。”秦琼深吸口气，双眸幽幽。
“那一日，如此盛事，岂能错过？”
秦怀道还想着再说什么，他实在是担心秦琼恢复的情况，不过，秦夫人一个眼神就把他给制止了。
她终归是最了解秦琼的那个。
“就听你阿耶的便是了。”
“那一日，多盖些狐裘，应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秦怀道闻言，咽了口唾沫，把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里，微微欠身，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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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张楚确实没有出门。
而整个长安，更是渐渐的彻底沸腾起来。
转眼间，便已是到了冬至的前一日。
曲江池连接着八水，春夏之时，水草茂密，有飞鸟无数，到了秋日，层林尽染，丰收香甜，而一进入冬日，便更是显得旷远寂寥，虽大多飞鸟都已经去了南方，但，这里却是成了野鸭子的天堂。
这个时候，也正是水美鱼肥的季节，贴了秋膘的大鱼，几乎是无数野鸭子的盛宴。
不过，相比于春夏秋时的人影绰绰，一般冬日是没有多少人的。
春日孩童放学早，莺飞草长放风筝，更已是男女老幼憋了一个冬天踏青透气的最佳去处。
夏日天气炎热，透不过来气，而曲江池畔，湖水悠悠，柳叶青青，这里是男女老小遮阳避暑的最佳去处。
秋日天高云阔，目极远眺，也颇有几分韵味，吸引无数百姓。
而到了冬日，便瞬间就寂寥了。
曲江池毫无遮挡，那寒风吹过来，原本就犹如刀子般寒苦无比，更别说若是经过湖水时，再附上一层水汽，那吹在身上，不仅苦寒，还能感到有无上极冷的水汽朝着身体里面钻，更是让人无法忍耐。
所以，这里几乎无人。
但今日，却不一样了，彻彻底底的不一样了。
湖心亭前，已是摩肩擦踵，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人抱着被子，竟是想着在这里挨上一夜，抢先占着个好地方，等到明日能够最尽可能的接近四门论道之盛宴！
“好家伙，你们这准备的也太充分了吧，真的不走了？这曲江池畔住上一夜，小心直接被冻成冰棍！”
“无妨无妨，我们不仅准备了厚衣，还特意准备了许多煤饼，足够挨上一夜了，你们还回家？瞧瞧现在这都没有人站着的地方了，小心明日挤都挤不进来。”
“嘶·······你这么说的话，还真是要早些准备，我原是想着明日早些来呐。”
“可别这么想了，明日坊门开的时候，嘿嘿，那场面，定是堪比潮水般汹涌，来不及的，还是如我们一样吧。”
“你们说的对，他娘，等我回家，也找些厚衣服，你们有煤饼，我就带来了好酒，等深夜，也好驱驱寒！”
“那感情好！”
“·········”
湖心亭前，广阔的湖边，说实话，做出这样决定的百姓，是不少的。
明日就是冬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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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
楼阁之上。
孔颖达靠着火盆，手中捧着一卷古籍，眉头皱的很深，他在思考。
孔惠元则是在旁操持着炭盆，煮茶，品香。
门，被推开。
虞世南和盖文达走了进来。
“颖达，明日，真的不用我们一同跟你入亭吗？”虞世南轻声道，便是他，现在都有些紧张。
孔惠元急忙起身，请两人坐下，赶忙斟茶。
孔颖达轻轻呼了口浊气，放下书卷，望着窗台外光秃秃的树枝，摇了摇头。
“不必。”
他开口：“四门论道，不是四门混战。”
“再说了，这一次老夫要为民学打掩护，更不能带人了。”
“老夫可以带你们，那么，李淳风就能带袁天师甚至于孙老神仙，佛门那边的人，更多。”
“秦川伯，又能带谁？”
“民学一道，虽是有几个不错的弟子，但，能并肩于秦川伯一起应敌的，还没有啊。”
“定下一家一人，便已经是给了民学最大的帮助了。”
孔颖达看的倒是无比透彻，他把古卷放在大腿上，接过来了孔惠元手中的热茶。
双手捧着，暖意融入了四肢百骸，微微放松下来，满脸的平静。
“这一次论道，已是少了之前的拔剑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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