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卉迟看到曹宇楠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
项博和大卫也是惊诧的不得了。
曹宇楠顾不上别的，又问了一遍，“你们到底在说谁？”
他这样的表情，几人就明白了，他一定是在包厢门口听到于梦云的名字了，只是不确定。
项博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和白卉迟两人，大眼瞪小眼。
高馨儿和甄蓁跟在曹宇楠身后，看白卉迟和项博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瞒了很多事。
“我们在外面，都听到了。卉卉，博哥，你们……实话实说吧。”
白卉迟叹了口气，“于梦云，在M国，得了绝症，人快不行了。”
她看着项博和大卫，两人都明白，如果可以，于梦云之前的事还是得瞒着，能不说就不说，这要是说出来，真的会出事。
“你们怎么知道？”曹宇楠艰难的，一字一字，慢慢的问。
白卉迟开口回他，“我和沈煜去M国时，见过她，她那时身体就看着不太好。我不太放心，正好项博去M国读书，我就告诉了他，他和大卫找到了于梦云，给她安排了有医保的工作，一直照顾着她。最近，怕是不行了。”
项博和大卫听着白卉迟的说辞，决定就这样说，于是纷纷点头，“就是卉姐说的这样。”
曹宇楠觉得不对劲，但是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她不是结婚了吗？”
“她结婚是为了还她爸的债。债还完了，就离婚了。她在那边上了学，毕业有份工作，就还不错，”白卉迟想了想，“我就是在M国做项目的时候，见到了她。那时候我和沈煜还没确定关系，于梦云就在我做项目那个集团实习。”
“她那时候身体就不好了？”
“那时候还好，我们一周年又去M国时，见了她，才发现她有点瘦的。”
曹宇楠想了想，“也去了P城见到的？”
“对啊，我们一周年纪念日，是故地重游嘛，一直在P城。”
“卉姐，你在骗我，”曹宇楠愣愣的看着白卉迟，“你在骗我。”
事情发生的太快，白卉迟现编的谎话肯定有漏洞，但她实在想不出来哪里有漏洞。
“你们一周年，只在P城住了两天，过了圣诞节，就去看沈煜家亲戚了，就离开P城了。你在群里聊过，你说，沈煜还遗憾没在P城看元旦烟花。你现在却说，你们一直在P城。这件事上，有什么好撒谎的？只能说明，于梦云的事上，你撒了谎，你不是在P城见的她。”
白卉迟没想到，曹宇楠还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而且遇到于梦云的事，还能思路这么清晰，一下就分析出了她话里的漏洞。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看着项博和大卫，似乎是在犹豫怎么说。
项博认命的点了点头。不说实话，是真的圆不回来了。
白卉迟确实是在想。她在想，把脱衣舞娘这个工作换成什么样的工作，曹宇楠才能接受。至于于梦云最初是老男人的性伴侣这件事，倒是好瞒。
最初，她开了口，“我确实是在沈煜亲戚所在的城市见到于梦云的。她那时已经离婚了。我们去了娱乐城，她在娱乐城做服务员，倒酒啊打扫啊什么之类的工作。我见到了她，想给她换个环境好点的工作。她不接受。我回来才告诉了项博和大卫。他们找到了于梦云，那时候她瘦了很多，我们才知道她得了绝症。他们把于梦云接到了身边，帮她治病。”
这次的故事，基本上就能圆上了。
白卉迟把脱衣舞娘改成了服务员，隐瞒了她和老男人那一段，又把于梦云辗转几个城市换成了项博和大卫接她过去治病。
逻辑上来讲，事情是合理的。
项博和大卫感叹着白卉迟编故事的能力，开口帮她圆谎。
“卉姐刚才不说，只是娱乐城服务员的工作不好，她怕说出来，你心里难受，想到于梦云在M国吃苦，你会心疼。”
曹宇楠想了想，点点头，“她现在怎样了？”
项博思考了一会，“我去打电话问问我们请的护工？”
“我想视频！”
此话一出，包厢里安静下来了。
项博掏出手机，“我先问问。”他不是不让视频，只是他回国的时候，于梦云已经快不行了，他是真怕，怕人已经没了。
电话接通，大家听着，于梦云人还在，但是护工说，也就这两天了。
项博看了看曹宇楠，要求和护工视频，护工说马上接通。
视频通了，大家看着曹宇楠。
他立在原地，脚下像有千斤重，一步也迈不出去。他不敢接过手机，想一想，他和于梦云五年没见面了。
五年，早已物是人非。他不再是那个提着早餐和奶茶，追在于梦云身后给她投喂的高中生，不再是那个说着“你就答应我吧”的小奶狗，不再是一脸喜悦的看着自己和于梦云同被海城大学录取的准大学生，不再是初吻后有点害羞的说“我会娶你”的大男孩，也不再是哭着求她别走、别去M国的失魂落魄的在雨中奔走的疯子。
他去了部队。现在的他，皮肤黑了，眼神坚毅了，早已经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和稚嫩。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的心。他的心里，永远有那个让他心动、让他想念的姑娘。
曹宇楠深呼吸了一下，缓缓的走向项博，然后颤抖着双手，接过了手机。
看到于梦云的那一瞬间，他泪流满面，却笑着打招呼，“梦云，是我。”
包厢里的朋友，全都哭了。
于梦云躺在床上，并不意外自己在视频中见到曹宇楠。
她说，“嗯，我知道，是你。我觉得，我会在死之前，见你一面的。”
曹宇楠点点头，“我的梦云，第六感总是那么准。”
“那时候，手机上还没有实时公交，我总能猜到，公交车什么时候能来。”
“你也能猜到，你的男朋友今天想吃什么。”
于梦云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那是你哄我的，我早就知道了，其实不管我说什么，都是对的。我说什么，你就想吃什么。”
曹宇楠的语气，像曾经恋爱时那样宠溺，“你怎么那么聪明呀！”他看着于梦云，“梦云，我给你唱首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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