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水逐渐变冷，中年男人急的团团转，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厂里一直在等着自己的消息。
眼看手头的订单即将做完。
有停厂关门的风险。
这些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是致命的，就比如眼前的荒地早已换了模样。一栋栋高大的建筑拔地而起，虽然只有骨架，但他的野心却已经展现出来。
这也越发笃定。
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贾小姐！您就行行好，能不能帮俺约见一下何老板，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厂上上下下几千号人，就等着这笔订单。”
“特殊时期需要这笔钱进行周转，还请你行行好，发发慈悲……”
“……”
“……”
中年男人刘文德大倒苦水，谁能想到好好的厂是突然站在倒闭的边缘。以前的上级消失了，也不再制定生产任务。
也正是因为以前厂只管生产不管销售，所以才变得很棘手。
没有销售部就需要重新组建，但是短时间内又怎么能凑出一支精兵强将？没有钱什么都是假的，上上下下几千口，他们背后站着的是几千个家庭。
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
要不然像这种商城以前就是在自己面前说尽好话也不会搭理，毕竟谁不是体制里面的人，这点优越感还是有的。
但是现在血淋淋的现实告诉自己，如果还是只会说官话，摆官架子那么死的必然会是自己管理的厂。
“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在这里面确实说不上话。我爸现在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见你？”小当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一切充满新奇，渐渐感觉味道不对，这个中年男人把死缠烂，打四个字发挥到极致。
刘文德憨厚一笑：“贾小姐说笑了，你打听清楚了，你就是何老板的女儿，你说话能不管用？”
做完后用手拍了拍胸口。
语气很坚定：“俺敢告诉你，俺们厂质量是杠杠的。而且给出的价格也很有诚意，只要你们每天的销量足够大，我们甚至还能再往下降一降。”
“在商言商。”
“和我们做买卖，你们绝对亏不了。”
“只要过了这道难关。”
“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就是拆不散的好兄弟，只要你们不负我们，我们绝不负你们。和赚钱比起来，交朋友是最重要的。”
“……”
“……”
滔滔不绝的声音响起，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能说的活蹦乱跳。小当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她上了太多次当吃了很多亏。
要不是手里没有决定权。
早就把订单给他了。
毕竟中年男人的套路不是小女人能看得清楚的。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话很对，但是你和我说这些不能改变任何问题，就是把话转达给我爸又能怎样？他不想见，你就见不到。”小当有点无语。
别看说的冠冕堂皇。
真正的利益却没有让出来一分。
“贾小姐！你就帮帮忙美言几句，帮你洗的小嘴，在他的耳边吹起的风，还怕不能把事情办了吗？”刘文德一语双关说着，似乎语气中充满着诱人的魔力。
小当两眼放金光，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差点着了这老男人的道。他说出这句话是有所图的，不过实际调查后发现开出的价格也不算很离谱。
但是其中需要保证销量。
心里不由得打了点退堂鼓，这可不是一笔小买卖。不是上下嘴唇一碰，不需要经过脑子，就能随随便便拍板决定的。
如果出了问题怎么办？
到时候将会是一地鸡毛。
“这个事情就先怎么办？我尽量帮你们的忙，能成就成不能成也尽力了。要我说你们不如做两手，打算把目光看向别的地方，说不准能在其他位置找到销路和渠道。”小当被说烦了，略微有些不客气的说着。
刘文德继续絮絮叨叨：“做买卖哪有这个样子的，说等你们就等你们，哪怕我们的厂停工倒闭也要等。”
“这上上下下几千口人，后面几千个家庭就全部交给你了。”
“你也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毕竟最终决策是在何老板那里，做生意终究是要赚钱的，不管从什么方向看，我们厂都是最好的选择。”
“俺就不打扰你了。”
“俺回去等待你的好消息。”
“……”
“……”
再说下去只会适得其反。刘文德说完后，手脚麻利的转身离开。他暗暗叹口气，原本以为这。单生意十拿九稳，现在看来这位何老板远比想象中的还难缠。
不过现阶段弄出这么大的事业，背后没有靠山是说不通的。
通过调查能发现很有趣的事情。
眼前的商城居然是靠何老板从银行贷款换来的启动资金，而不是用赚到的钱进行再投资。
这也就很好证明自己的观点。
这个何老板不可小觑是个能人，以后能达到的高度，绝对让自己望尘莫及，只要抱到他的大腿，以后自然而然水涨船高，相反如果做错失这次机会，就老老实实回家种田。
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还是能把自己养活的。
只是仅仅只能养活而已。
“厂长！您到里面谈的如何……”还没有完全走出来，走在外面的人就焦急询问，就在这几天厂里已经催促好多次。
眼看手里的单子就要做完了。
接下来是散伙还是做新的订单？成为摆在全厂上上下下几千号人最致命的事情。时间不等人，厂里的机器更不等人。
“密不透风水泼不进！我们只能继续等待……”刘文德回复，脸上堆满了笑容。但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倒，因为如果连自己都倒下了，厂里的人怎么办？
主心骨都没了。
接下来就是树倒猢狲散。
“要不我们去找一下别的销路，我觉得幸福商城那里也能联系一下。”虽然已经走在悬崖边上，他们已经无路可选。走在前面的人思虑再三，忍不住继续说着。
“这老板让我们等我们就等，哪有那么多话？做人做事最忌讳的就是朝秦暮楚、左右摇摆，它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刘文德的语气很坚定。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集体陷入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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