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邪，何为正？何为如是，如是既是真，乃天界唯一真佛，其他的佛皆是伪佛。何为如是，顺应自身欲望，此乃真。”
刻木见裁决不为所动，不由叹息，“你可知，我佛之极乐世界为何？”
“愿闻其详，”裁决很有耐心，她并不介意多套些话，对于永夜司来说，对如是佛的了解太少了。
“当我佛降临，这个世界将会成为我佛的极乐世界，人人得以永生，人人皆可获得想要的一切，甚至是力量，在我佛的帮助下，裁决执法官若是想拥有天阶的力量，也并不是问题。”
“人人得以永生……”裁决沉吟一会，反问道，“成为你这副模样吗？”
以她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刻木已经算不得人类了，非要说的话，可以是另一种生命体。
以机械结构代替血肉之躯，将灵魂数据化，与其说是活人，不如说是死人。
当然，这是用人类现代的思维去解析，尤其是灵魂数据化这个概念，本质上，是如是佛将刻木的灵魂以佛力改造，以信仰维持，去除了“生命”的概念。
当生命不再称得上生命，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就不再受用，就好比人化为石头，成就“永生”。
当然，石头也会消失，灵魂数据化也会随着漫长岁月下去出现问题，可这些问题，完全可以依靠佛力来补充，只要补充大于消耗，就不会死亡。
“当然，如此不好吗，在数据化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无论任何愿望。”
想要钱财，数据可以生成无数钱财。想要食物，数据可以生成各种食物。想要力量，数据可以模拟出力量。想要杀人，数据可以生成人并杀个痛快。
在数据化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造物主，可以为所欲为。
裁决摇头，“当人不再为人，一切都是空。”
“这是新人类，”刻木纠正道。
裁决叹了口气，不再废话，缓缓睁开双眼，露出一双血色的眼睛。
只一霎那，面前的刻木，化为齑粉消散。
“死了？不，没死，”裁决语气难得凝重起来。
“没错。”
一道佛光闪烁，世界光彩变换，裁决被拉入了一个金色的世界，世界被佛光笼罩，诵经声久久不息。
在裁决身前，刻木依旧盘着在蒲团上，“我是杀不死的。”
“因为不是生命吗……”
刻木满脸慈悲，手持佛珠，极为神圣。
如果说，刚刚裁决所看到的刻木，还能看到些许人性，现在的刻木，好似一尊佛。
“裁决施主，你的灾厄之力，只能作用于有形有体可观可视之物，也就是物质、能量，包括灵魂三个层面的世界。可若是无法用言语表述，玄之又玄的意识呢。”
无论是机械之驱，或者灵魂，对刻木来说，都是塑造出来的，他的唯一仅有意识。
意识不灭，则永世长存。
裁决叹了口气，“我还是小看你了，连灵魂都可以抛弃。”
失去了灵魂，眼前的这道意识，还是刻木他自身吗？或者说，灵魂和意识是可以剥离的吗？答案是不。裁决认为，这只是一个复制品，真正的刻木，早在当年就死在了病魔中。
似是洞察了裁决心中所想，刻木摇头，“施主魔怔了，何为真，何为假，真假重要吗，当你拘泥于这个想法的时候，就永远找不出答案。”
“这是你的意识领域，想要出去，就只能战胜你的意识，对吗？”
“没错，但是，在我的意识领域里，我既是如佛一般的存在，作为旧人类的你，如何与我抗衡？”刻木说完，嘴里念念有词。
在刻木身后，隐隐出现了一尊佛的身影。
裁决顿时一阵恍惚，“你，想同化我吗？”
这家伙，居然异想天开的想要同化她。
不知过了多久，刻木诵经声戛然而止，睁开眼睛，不可思议道，“为何你不受我影响？”
裁决声音依旧平静，“意识是灵魂表现，灵魂是意识的源泉，两者是辩证统一的概念，没有灵魂，仅有意识的你，如何撼动我？”
只要她意念坚定，任耳边佛音缭绕，依旧岿然不动。
刻木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人类的意志，可以如此坚定吗？”
他发现，可能一直以来，都从未真正看懂人类。
这个时候，裁决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你我都奈何不了对方，不如各退一步，各自安好如何？”
刻木摇头，“裁决施主，你恐怕没有搞清楚状况。我即便无法撼动你，可只要能困住你，我就是胜利的。这只是我的一道意识，而这样的意识，我还有千千万万。”
听完，裁决瞬间冷了下来。她好像，着了这个妖僧的道了。
……
现世，永夜司里的沈副司长，似有所感看向窗户，只见天边，一轮红色的星辰不知何时出现。
猩红如血，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凡是看到这星辰的人，都产生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失控了吗，”沈副司长站了起来，“永恒之森的大能还未降临，这个世界，还有能威胁到你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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