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耐心听着董利的话，时不时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下关键时间节点。
与此同时，高金洋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完整的将罪犯的供词记录在案。
监控摄像头的红灯一闪一闪，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拍摄的范围内。
整个审讯室只有董利说话的声音，一时间显得有些诡异。
“我不玩游戏，对厨艺没兴趣。再加上家里的经济条件确实不好，我根本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去买新款游戏机和高消费的名牌厨具。”
“有了怀疑之后我没直接开门质问孙思域，我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待了一整夜，第二天装作才回到家的样子。”
“进门的时候，家里并没有游戏机和厨具的影子，我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孙思域又有别人了，而且从买的东西来看，年龄肯定不会太大，说不定跟我差不多。”
董利深吸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大脑清晰过分，曾经发生的事情，有过的感觉竟然好似重新感受了一遍似的。
如果孙思域在他的面前，董利能直接跳起来抽对方两个大耳刮子。
“我俩因为张行长的事情已经吵过好几次，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对象在外面还有别人，并且频繁的发生男女关系吧？”
“我可以理解孙思域嫌弃我赚钱不够她开销，可是她也确实答应我会好好考虑要不要继续这段婚姻。”
“但是为什么答应了我，又出去找，还给那个男的买礼物？是我不配吗？”
董利胸口剧烈起伏，气的声音都变了调。
“当时你就下定决心要杀了朱书佳是吗？张行长的背景摆在那儿，你纵然心里有再多的怨气也没办法付诸行动，顶多写个举报信。”
“反观朱书佳，不过是拥有一点点小粉丝的美食博主罢了。”
江阳手指在桌面轻点，瞬间看穿董利的想法。
“……对，我当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孙思域睡着我偷看她的手机确认了奸夫的身份。我的专业就是搞计算机弄程序的，破解她的手机密码简直小儿科。”
“几乎没费劲儿我就找到了朱书佳的信息，而且还从被删除的照片中看到了他俩的私密视频。”
“我有想过直接放到网络上公开，让这对狗男女曝光，到时候也能顺理成章的把张行长牵扯进去。”
“但我想了很久，只是这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同时我也开始好奇，没了朱书佳，孙思域还会不会再找其他的男人。”
说到这里，董利顿了顿继续道：“我原计划是先把朱书佳杀了，然后我入境棉北，给那里的企业当程序员。有专业知识，走到哪里都有口饭吃。”
“等我站稳脚跟，再想法子把孙思域骗过去。到了棉北，就是我的天下，我要她生不如死，好好偿还我在她身上付出的感情和金钱。”
在董利的想法里，是有一整套针对孙思域的计划。
每一个都残酷血腥，叫人望而生畏。
可惜这一切在江阳介入后，已经不可能实现。
董利缓口气继续道：“我决定杀了那奸夫其实没费多大劲儿，因为我成功入侵了他的电脑，翻到了一堆男同的小电影。”
“他在外表现的就是花花直男的样子，结果是个深柜。一旦公开，对他来说必然是毁灭性的打击。所以我连伪装都省了，直接联系他，要求见面。”
“江警官，你肯定想不到朱书佳是怎么在电话里求我的吧？刚接通的时候还端着架子，我一说那些视频的名称他立刻提出可以给我钱买断。”
“我要的是他的钱吗？我要的是他的命！他不死，我这口气根本咽不下去！他和孙思域，都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董利双手打着石膏动弹不得，但他脚还能蹦跶两下。
于是情绪亢奋中，他用力的跺脚，苍白的嘴唇也逐渐充血。
被气的。
“我跟他约好时间，顺便去网吧用小号购买了一套大通快递员的衣服。细看肯定是能找出差别的，但我只要糊弄过嘉园的门卫就行。”
“到了约定的点，我装扮好自己就去了。我在立纳森的职位是技术研发，经常要出去学习培训交流之类的。偶尔一两天不在单位根本不要紧，即便没打卡人事部也不会说什么。基本是全公司默认。”
“大老板的意思，只要工作效率高能力强，哪怕不到公司都行。”
董利咧嘴笑出声，“我知道江警官你肯定找人去调单位监控了，别白费劲儿了，没用的。”
江阳也跟着笑了一下，“谁说没用？至少可以证明案发时不在单位。再说了，你现在不是正在主动坦白吗？”
“要是你后悔了，警方也有其他的方式撬开你的嘴。不过嘛，我的手段你应该听说过，除非你的两条腿也不想要，不然还是乖巧一点问什么答什么比较好。”
“你说呢？”
江阳嗤笑，看董利的眼神不带半点情绪。
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似的。
“江、江警官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董利尴尬的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略带僵硬的微笑。
“碰！”
“少跟我吹牛皮耍小聪明！继续说！”
江阳冷脸，猛地一拍铁桌吓得董利跟着一哆嗦，险些夹不住漏尿。
“本来一切都挺顺利，我没料到的是，居然会在楼下碰见孙思域！我当时心情很糟糕，很想把两个人都杀了。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变故，我没把握同时对付两个。”
“朱书佳再怎样也是个跟我一样的成年男性，再加一个孙思域，哪怕她帮不上忙只是吼两嗓子都会招来旁人的注意。”
“万一运气不好，被他们反杀都是有可能的。其实最好的方法是准备安眠药之类哪儿足以麻痹神经的药物，一举两得很方便。”
董利叹气，他遗憾道：“可惜我最初是想狠狠的折磨朱书佳，让那个奸夫受尽死亡前的痛苦再杀掉他的。”
“这种温和的药物我没带身边。”
江阳补充道：“但结果你还是把人杀了。你没准备退缩，反而笃定的走在孙思域的身后。等她进入死者家，你再偷偷躲在安全通道观察，我说的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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