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次的切石，陈铁柱面上表现得很轻松，那就是给黄文轩看的。他的心里边，也是认真的很。
就像周凤侠说的那样，他跟黄文轩之间，已经不是钱的事了，就看谁能压谁一头。
来到了料子的跟前，他就是拍拍打打，偶尔还会闭目养神。
这样的举动倒是没有引来别人的注意，毕竟每个人看料子有每个人自己的习惯。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陈铁柱这才拿起笔，在料子中间直接画了一条线。
好些人看得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干哈玩意啊？
就这么一切两半？
这么大的石头，哪有这样的切法啊。你这么一切的话，不会把里边的料子给切坏？那不是直接切垮了吗？
“你确定要这么切？一会儿可不兴玩赖。”黄文轩笑着说道。
心里边多少也有些后悔，这货这么个傻大胆儿，早知道就自己上了。
陈铁柱则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多大个事啊，早整完，咱们就早利索。就这么切，这么多人看着呢。”
“好，你自己找死，别怪我不给你机会。”黄文轩说道。
然后一摆手，边上的人把石头抬上去，固定好，这就开始切。
“你真的这么有信心？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也想这么切。只不过我还是担心，会切坏料子。”楚良皱眉说道。
“其实我看原石，什么皮壳啊、蟒带啥的，我都有些看不懂。你们一看，就知道这个料子大概是出在哪个场子的，对吧？”陈铁柱笑着问道。
楚良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也得是一些表现明显的，很多老坑料都有自己的特色，因为他们有地域成分的特殊性。”
“我不懂这些，所以我靠的就是我自己的感觉。”陈铁柱接着说道。
“我觉得就应该在这里切，因为我觉得这个料子的皮壳在这个位置上的颜色稍稍有了一些区别。”
“虽然说并不是很明显吧，有时候你仔细瞅还瞅不出来。但是侧光看的时候，好像是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色差。”
“所以我就赌一把，想看看这块料子是不是就这么特殊。输了，也就是亏个几万块钱，切坏一块好料子。”
“可是我要是赢了呢？这块料子也就接近于真正的明料了吧？这个咋也算是大涨了。是这么个道理吧？”
楚良点了点头，“这块料子的价格，确实是我给的建议。因为只有这个价格的赌性更大一些，能够吸引人们的兴趣。”
“所以肯定还是要留出来一些价格的空间，要不然定价太高，人们就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玩了。”
“我最担心的是在形成过程中，挤压不全面，所以这块料子里边，可能会有裂。所以我没有在蟒的那一侧切，就看你的运气了。”
边上的人们听得是大眼瞪小眼，原来赌石还有这样的学问啊。
两人说的都不是很复杂的话，一听就能听明白。哪怕有切石机的噪音，跟前的这些人也听清楚了。
可以说，陈铁柱这就是一刀定生死。
如果中间是好料子，他给切坏了，那就是垮了。
因为他们比拼的并不仅仅是料子的价值，还有他们的眼光。
好些人心头浮现起的一个词，那就是“后生可畏”。也就是这样的年轻人敢这么玩，给他们钱、给他们胆子，也不敢这么切。
边上的黄文轩也听到了，只不过他的心中就笃定得很。
他的理由也很简单，连楚良都不敢这么切，陈铁柱就是真正的傻大胆。
“楚良，在你们那边，办珠宝公司的手续，好办吗？”陈铁柱问道。
周凤侠也竖起了耳朵，这个事也是他关心的。
“如果你们真的想办，应该也是不怎么难吧。”楚良考虑了一下说道。
“这方面的情况我并不是很了解，因为跟随舅舅并不涉及这些生意。我们只做毛料，就连舅舅现在也很少帮人切石了。”
“那就是还有别的说法？”陈铁柱跟着问了一句。
楚良乐了，“新的珠宝公司，想要参与进真正的毛料市场，很难。不过我到时候可以帮你们介绍给大家，这样大家就能够接受你们。”
“你们很多时候看到的毛料，以为是刚刚送过来的，其实已经是我们挑选过的了。当然了，这个挑选并不是在所有料子里挑选。”
“嗯……，我有些说不清楚。就是会有一些毛料是表现好一些的，会单独放在一个仓库。在这些料子里你可以选一些，然后再搭配其余仓库的料子。”
“有时候也会有几个老板把一个仓库的料子整个盘下来，反正在那边的玩法是有很多的，你们过去就知道了。”
陈铁柱没说话，而是看向了周凤侠。
周凤侠咧了咧嘴，“你别看我，我可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合着我现在带回来的这些料子，也都是人们选剩下的啊。”
心里边多少有些憋屈，自己好歹也是玩石头有些经验的人了，实际上还是在岸边上扑腾呢。
玩石头这一行，水真的是太深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乐了，“怪不得爷爷就说你是有大气运的人。黄公子真会成全人，今天就算是切垮了，咱们也是赚啊。”
“要不是你的运气好，能够遇到楚良大哥吗？要没有遇到楚良大哥，咱们俩还得在外边转悠多久，才能够有这样的机会？”
边上的人们又被吓了一跳。
周凤侠的爷爷那是什么样的人物？
竟然都夸陈铁柱是有大气运的人，那就是真的运气好。
而且按照周凤侠的话来分析，那也不算差。这次黄公子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反倒成全了周凤侠和陈铁柱。
“也不能那么说，你就说你上次的料子，不也是让很多人切涨了，我还切出那么好的吗？”陈铁柱笑着说道。
“这也正是应了神仙难断寸玉，反正这玩意沾上了一个赌字。要是不想从事这方面的买卖，也就是小玩一下，图个乐呵就完了，别指望这个发财。”
听着他的话，大家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
小陈兄弟说话很实在，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也让很多人刚刚沸腾起来的热血，又降低了一些温度。
玩这玩意，确实凶险啊。
“铁柱，切完了。”
这时候守在切石机边上的老黄赶忙喊了一句。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百书斋文学(m.bszwx.com)1986：东北旧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