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本世子与监正大人你当真有缘，不如一会同去教坊司？”
“近来，教坊司可是来了一批新姑娘，个个花容月貌，听闻年岁最大的不过才豆蔻之岁。”
“当真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就等监正立上头呢。”
李无缺气定神闲的说出这番话，整个正堂顿时安静下来，几个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无缺。
就连上首的楚江河也是一脸奇怪的望着李无缺，从他出生起监正便是这副模样，如此已经多年，监正的模样还是丝毫未变。
已经说不清监正活了多少年了，人家这么大年岁，你小子拉着人家逛青楼？
且不说宝刀老不老，能不能提起刀，但是你小子不明摆着让监正为老不尊嘛？
倒是监正仿佛没有听见这句话一般，随意的坐在李无缺旁边的椅子上，摆了摆手。
“世子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可惜老夫与世子年岁不同，没有世子那般少年意气，也没有世子那般花前月下的心性了。”
李无缺看着张圣并没有什么反应不由得啧啧几声，不愧活了这么多年，这养气的功夫就是到家。
不像那郑士元，一把年纪了，随随便便说一句抄家他就要炸。
“监正大人莫要妄自菲薄啊。”
“谁言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监正大人切莫因为囊中羞涩便不与本世子同去，本世子还能让您老出钱不成？”
几人的注意力顿时被李无缺的话语吸引，那几句词，倒是真不错呀。
监正张圣再次摆了摆手，脸上慈祥的笑意不减，似乎也被李无缺逗乐了。
“世子莫要开老夫的玩笑了。”
楚江河轻咳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温声道：
“无缺，休要胡闹！”
李无缺装作无辜乖巧的点了点头，这都挤兑不走这老头，看起来这求雨大典，自己算是躲不过了。
“是。”
楚江河看着人都到齐了，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玩乐的，这若没有下雨，自己可是要被逼着下罪己诏的。
“无缺，你当时说求雨大典三日后举行，如今算来，已经过去了两日，明天就要准备求雨大典嘛？”
其实楚江河心里更期盼于最后一天举行，毕竟赌约的期限，是五天，这时间拖的久了，下雨的机会就大了。
李无缺没有说话，反而把目光看向张圣，毕竟是这老头当时传音给自己的。
至于明天下不下雨，顶多输上一盘赌局罢了，至于皇帝会怎么样？
揍本世子一顿？揍就揍呗，又不能真干些什么，到时候直接把锅甩在张圣身上，那几乎跟没事人一样，就输点钱财而已。
张圣看到李无缺的目光，自然明白了李无缺的意思。
“陛下，老夫夜观天象，明日下雨的机会最大。”
嗯？
李无缺一愣，机会最大？难道你夜观天象还不敢肯定的说，一定下雨？
一时间一股不好的念头，涌入李无缺心头，这老头不会真坑我吧？
还连着陛下一起坑？
胆子有点大啊！
“监正大人，当日你可是说，你要送上一场东风雨的啊，怎么现在又说下雨的机会最大？”
张圣脸上慈祥笑意转变，换作高深莫测的一笑，轻声道：
“这东风雨来与不来，全在世子身上。”
我淦！
这死老头是准备把自己往死里坑嘛？
这话也是能在这里说的？
让陛下与太丞太尉都听着，明天如果那东风雨不来，那你是不是该跟陛下说，本世子不想让雨来？
陛下是信自己，还是信监正？
到时候就是黄泥巴掉裤裆，真踏马有理也说不清。
正常输了赌局，陛下定然不会怎么怪罪，或许会揍自己一顿，做做样子。
但是私下还是要奖赏自己的，毕竟自己是为陛下办事，在整个朝堂都没有人敢站出来的时候，是自己站出来了。
并且拖延了五天时间，甚至于若是赌约赢了，那带来的好处也是巨大的。
最起码以后都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拿灾害之事，逼迫皇帝下罪己诏。
但是监正如此一说，那性质就完全变了，首先监正的意思，就是你李无缺有求雨的本事，最起码有能让下雨的本事。
其次这雨如果没下，皇帝会怎么想？会想你李无缺是不是站在世家那一方，故意立下这个赌约。
甚至为了讨好，不惜用赌约给他们送钱示好，而且赌约一输，陛下也必须下罪己诏。
还说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到时候那可就不是揍一顿的问题了，说句不好听的，你让皇帝下罪己诏，有没有想过，皇帝下完罪己诏，给你下什么诏书？
李无缺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如果陛下真信了监正的话，而自己再输了赌约，那京都的一切谋划，尽数落空。
只有一条路，逃回北域，甚至不敢带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仙儿清歌，都得留在这里。
而且还不一定能逃回北域，以监正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抓自己是分分钟的事情，或许只有用人命堆出一条生路了。
用五百墨麟卫，用镇北王府全部人，阻挡他们，自己逃去那京都三千里之地，试一试能不能放出当初被监正封印的鬼魅。
有九幽在，或许可以放出来，到时定然生灵涂炭，而自己则逃回北域起兵谋反。
想到这里李无缺眼眸中精光一闪，眼下事情还没有开始，那必须做好万全之策。
“监正大人，本世子是不是可以认为，你送不来这场东风雨，想把罪责怪罪在本世子身上？”
楚江河也是猛然回神，刚才还一直想着李无缺是不是真能让这天下雨，还是李无缺已经站在世家门阀那边了呢。
此刻听到李无缺的问话，也顿时反应了过来，与一旁的太丞对视一眼，没想到这小子仅仅片刻，便能抓到监正言语的漏洞。
只有太尉一个人听的稀里糊涂的，左看看又看看，看着众人间气氛有些不太对，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咳，那个李世侄，那教坊司当真来了一批新姑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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