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商长泽预料地般。
明德帝不信，也看懂商长泽从侧面与自己这个父亲公开挑明的态度。
正因如此，
在商长泽离开后明德帝一脸阴沉端坐在高位，久久未言。
好啊，好啊。
他这些年来所有的忌惮、猜测、梦魇都是对的，看看，看看！
他还大权在握，他的好儿子就敢跟他挑明、敢与他宣战！
是仗着靠长歌拉拢到萧纪所以有恃无恐，迫不及待想坐上他身下这把龙椅了吗！？
良久，
明德帝眼底的阴鸷才压下去，望向下首的商瑞，
和以往一样一眼看穿商瑞现在所思所想，脸色有所和缓。
他喜欢这个儿子，不仅仅因为这是他与云柔的第一个孩子，
更因为这个儿子心思单纯好懂，至少二十年内他不用担心这孩子会撼动他的皇位。
而在这二十年里，他有足够的把握能把这孩子教育成才，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帝王。
明德帝：“瑞儿。”
商瑞一惊，把写在脸上的火气和难堪收了收才回应：“儿臣在。”
明德帝：“葛家庄的那位大小姐可还在你府中？”
商瑞点头：“尚在儿臣府中。”
明德帝满意一笑，言语间全是老父亲的慈祥和蔼，
没有半点方才对商长泽的严厉，更没有苛责怪罪。
“那便好。她爹和两个叔叔皆因招安一事而死，说到底，是我们有愧于她。
你这段时间将人留在府中好好照顾，万不可让她因为报仇心切鲁莽行事丢了性命。”
商瑞其实听不太明白明德帝这些话有何深意，然知道父皇城府手段比自己高明，听话应下：
“儿臣知道了。”
商瑞的听话，让明德帝怎么看怎么满意：“至于葛家庄一行人遇害一事……”
明德帝脸上蒙上阴霾，眼角的几条皱纹填满狠辣的杀意：“朕，自会派人查明。”
听到这话，商瑞终于有了几分笑意：“是！儿臣在这替云舒，谢父皇隆恩！”
虽重来一世对明德帝有所怨言，但商瑞仍然信服明德帝。
毕竟上一世，
他能坐上龙椅成为九五之尊，全是父皇的功劳。
与此同时，公主府。
今天王都的天蔚蓝如洗，日头高挂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商长歌早已经换下一身夜行衣，此刻身穿华服坐在书房。
看似提笔练字，实则困意上头时不时就要打个哈欠，
为了不让人起疑心书房的门窗还没关，所以每次打哈欠前都要四下观察一番。
忽然，
一股冷风灌入。
商长歌不冷，但她眼角余光瞄到守在书房门口的两个小丫鬟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
灵光一闪，美眸看青瑶开始自己的表演：“青瑶，去，把门窗都给本宫关上。”
“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本宫身娇体贵可受不住这冷风。”
青瑶秒懂，一秒入戏：“是，公主。”
吩咐两个丫鬟将门窗关上，吩咐完为了做戏做全套，
还让其中一个丫鬟关完门窗后去小厨房吩咐一声，晌午饭添一道暖身子的补汤。
待门窗关好，一个丫鬟的脚步匆匆离开渐行渐远，
商长歌放下毛笔，身体往后靠在座椅闭上眼睛不动了。
别问，问就是困。
她现在无比想回寝殿继续蒙头大睡，但她不能，
因为昨晚她非常早便‘睡下了’，今天白天就得早起。
听说外面已经闹开了，
葛家庄的事不管如何，老皇帝不管信不信美人弟弟的说辞，都会派人调查。
她觉得老皇帝不会信，但老皇帝信不信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能让老皇帝找到证据，不然少不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麻烦。
……
……，……
静，书房陷入良久的静。
正当商长歌昏昏欲睡，差点就要意识模糊彻底睡过去之际脑海中再次灵光一闪。
‘腾’一下坐直身体，在青瑶在旁摸不着头脑的注视下，三步并两步到书架前。
手指在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的书籍上划过，最终抽出一本讲志怪奇谈的话本子。
打开，快速翻页。
很快找到自己夹在书页间的五张纸，看着薄薄的五张纸上，
密密麻麻写着的葛家庄恶行，商长歌明艳动人的一张脸笑容逐渐放肆变态。
这五张纸本来是一张，是萧纪给她的，也不知道萧将军是从哪弄到这种好东西，
当时她也就是那么一看，骂骂咧咧后放在心上但没太放在心上。
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她要用这五张纸创死商瑞……的风评。
然后当天下午，整个王都城的百姓几乎人手一张写满葛家庄恶行的宣传单。
谁发的？不知道啊。
就晌午快到饭点的时候，一个头戴斗笠的江湖侠客，
往王都最热闹人最多的酒楼上潇洒一站，手潇洒一挥一扔。
宣传单就跟那腊月寒冬里的雪花一样洋洋洒洒落下，或落在地上或呼他们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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