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上位
九月初，博平的酷暑终于褪去。肖蓓结束了在美国的所有案子，飞抵博平正式代理乔远公司的投资并购案。
与肖蓓一同抵达的，还有她口中的金主，硅谷的一家投资银行。事实上这间投资银行已经和乔远达成了融资方案。肖蓓来，是带着金主和环帝一起谈判的。
与此同时，李琪被正式批捕的消息对外公布。水逆了整个暑期的环帝娱乐负面新闻不断。也许是在背运中太急不可耐了，肖蓓与环帝谈判刚刚开始，就有消息灵通人士对外透露了重大新闻——曾经和环帝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乔远竟然要带着整个公司的艺人加盟环帝，他本人更是环帝今后无可替代的一哥。这个消息一出，市场上几个和环帝有关公司的股票应声大涨，投资人终于看到了希望。
初秋的早上，肖蓓和乔远坐车去环帝进行一轮重要的谈判。车子远远看到环帝高耸的玻璃大厦时，乔远长长的叹了一声。
肖蓓侧头含笑看他问：“在想什么？”
乔远苦笑一下说：“我想起那一年来环帝的跨年。我给傅强当制作人，叶老当众把我骂出去。让我永远别踏足环帝。后来……我不仅在环帝登台，如今……”
“如今还要入股环帝。”肖蓓接到。她攥了攥乔远的手说：“我记得那天晚上，风特别大。你迎着风跑的背影，好像随时要折断了似的。没成想……你还……挺结实的！”
乔远咬牙切齿回捏肖蓓的手。肖蓓笑着躲，“一会儿下车允许你在停车场感慨一下。”
正说话间肖蓓的电话响。她接起来说了几句又很快挂掉。
“怎么了？”乔远问。
肖蓓耸耸肩说：“你没机会感慨了。法务部长说在正门等我们。让我们走贵宾通道。”
车子很快停在环帝大楼高耸的玻璃门前。法务部长带着其他几个高管早已等候在此。
肖蓓曾经在环帝法务部工作过一段时间，和部长保持客气。但是此后的几个案子让她和法务部长站在了对立面，彼此伤了和气。没想到今天的法务部长好像过去的一切都根本没发生过一样，满脸堆笑弓着腰迎过来。
“肖律师，好久不见！欢迎欢迎！”
肖蓓职业性的笑着问：“部长一会儿也参与谈判吧？您见多识广，还请放我们一马！”
部长赶紧摇头说：“哪里哪里，融资并购的事我没什么经验。公司请了专门的法律顾问。我就是因为和肖律师共事过，今天来作陪的。”
一旁的乔远笑而不语。部长又转向乔远握手说：“乔老师，台上说让我们今天做好后勤。您在环境上还有茶点上有什么特殊需要尽管提。”
乔远赶忙应付：“我年轻。您叫我乔远就好。我们这边也没什么特殊需要，一切从简。”
一行人在法务部长的带领下上了电梯。会议在大楼的最高层举行。乔远走在铺着厚地毯的走廊里，路过一个转角处时，远处似乎有一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他侧头看了看肖蓓。肖蓓应该没有感受到那目光，神色如常。肖蓓歪头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乔远含笑摇摇头，他不想分神，也并不想在今天这个日子里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对敌人。赢都赢了，把失败者逼入墙角对他自己是危险的。
他继续往前走，快要来到会议室门口时，身后传来尖细而苍老的女人声音：“等等……”
乔远闭了闭眼，知道这一仗是躲不过了。
他和肖蓓转回身来，倪霞独自一人顺着走廊迎面走过来。乔远微微往前一步，用半个身子挡住肖蓓。双方都没有开口，最后还是法务部长先打招呼：“哟，倪……倪总？”
他显然也没预料到倪霞的出现。
倪霞一贯的阴阳怪气，先对法务部长说：“您快别叫我‘总’了，我可受不起，真正的老板在这儿呢……”
她指指乔远叫：“乔总？”
乔远这一次是带资入股环帝下属的几家公司，他们谈判的条件就是要求倪霞交出实权来，由乔远控股。倪霞虽然为环帝卖命几十年，但是终究还是抵不过资本。从她的口气来看，环帝已经通知她净身出户了。
一向冷静的肖蓓见到倪霞，呼吸频率已经有些快了。想到去世的母亲，她还是无法淡定的面对倪霞。身前的乔远非常了解她，他挡住她是为了帮她掩饰情绪。
乔远见倪霞开诚布公的宣战，含笑回到：“您还是像当年那样叫我乔远吧。我的本职还是艺人。”
倪霞哼了一声说：“当年？当年若是知道乔总有这样的好手段，我可真不敢捧你了。”
乔远淡淡点头说：“我当年也觉得忍让能换来自我救赎和别人的良知，后来才发现……忍让只会让对方有恃无恐，伤害更多的人！”
倪霞目光里带着几分咄咄逼人，她抬头尖着嗓子说：“谁是好人谁是恶人，大家都有自己的标准。你不过是因为如今占了上风才能这么说罢了。”
此时乔远身后的肖蓓终于忍不住冷冷开口：“害人性命的难道还不是恶人？”
倪霞上下打量肖蓓，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来，“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责任。怎么就说我是害人了？”
肖蓓其实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她往前跨了一步，很认真的问：“倪总，我认同你说的话。我想问你一句，你是真的一点悔意都没有？哪怕要面对不能承受的后果……也不会向逝者道歉？”
“别人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倪霞这里就没有道歉二字！”
肖蓓冷笑一声点点头，“明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责任。”
她说完转身，和乔远并肩跨入会议室。倪霞还站在原地，突然觉得她的话里有话。她还想追问，可是会议室大门已经关上，工作人员挡在她身前。今天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参与的权利了。倪霞突然意识到，有些责任……也许她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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