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曦月回过神来，陆琪琛已经把话题引到实质性内容上：“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是否要冒着可能会被定重婚罪和诈骗罪的风险，跟你前妻对簿公堂。”
他换上一副让人捉摸不透地笑脸：“郝先生，你好好考虑一下，作为律师，希望你们好聚好散，双方都节省时间成本。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的委托人李女士不过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除非万不得已，她不会到派出所报案。”
这位郝秀峰的脑容量没她眼睛看到的那么惊世骇俗。
李萌死心塌跟随的男人长得就像一串糖葫芦，皮球版的毛利小五郎，一进门就抖着两条小短腿，端着一张轻蔑的笑容，在陆琪琛的三言两语中就渐渐僵在脸上。
陆琪琛喝一口咖啡，气定神闲道：“你不用着急决定，毕竟牵涉到几百万的财产，我帮你拖几天，本周五前给我答复吧，希望我们再次见面不会是在法庭上。”
他们起身离开咖啡馆，留下身后极度不舒适的郝秀峰。
街上万家灯火，曦月提着公文包坐进副驾驶：“琛哥，这个重婚，他们已经离婚了，虽然诉讼主体不符，但还是有这个可能，毕竟有个一岁多的孩子在，法院或许会认定事实婚姻。但是假离婚这个，我们可是证据一点都没有，我们这样算威胁外加坑蒙拐骗吗？”
陆琪琛侧头看她一眼，发动汽车，幽幽地说道：“沈姑娘，我这叫软硬兼施。他们俩的离婚协议上只说了全部财产归郝秀峰，什么叫全部财产？指代不明，表述不清，婚姻存续期间的三套房子作为未处分的共有财产，李萌至少可以分到一半。”
夏日晚风从车窗飘进，让人倍觉舒爽，陆琪琛从容地打着方向盘，说道：“如果他还有点脑子，两害相权取其轻，一定会考虑我的建议。”
曦月靠着椅背，瞅一眼身边这位青年才俊，心里还是挺佩服陆琪琛令人发指的谈判能力的。
这远要比诉讼辛苦得多，理由很简单，诉讼中规则是单一的，固定的程序，不变的法条。而谈判，影响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一个案子成功结案的背后有可能是多方博弈、利益平衡的结果。
没等到周五，郝秀峰毫无悬念地打来电话要求再谈谈。
一番据理力争后，陆琪琛为李萌争取了价值五百万的两套房以及每个月八千块的抚养费。
“等下一起吃晚饭吧，这次案子，你有很大的功劳！”陆琪琛右手握着钢笔，抬了抬眼镜说道。
曦月把桌上的文件装进档案袋，回头笑道：“谢谢陆老师夸奖，不过我不敢当，爱迪生说，办成一个案子，百分之一是灵感，百分之九十九是汗水.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陆琪琛继续低头写着什么：“爱迪生说的是天才吧。”
“哎呀，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啦，反正我还得好好向陆老师学习，争取天天向上！”
“那你吃饭到底去不去？吃哪家随你挑。”陆琪琛停下笔，看一眼手表，开始收拾公文包。
曦月抱歉地对他一笑：“不去啦，大学室友从外地回来，约好了今晚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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